《冰玄剑》

第十三章 发疯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似的仙女，楚良真的郁闷了。“思念的人就是你经常想念的人，就是你觉得对你非常重要的人。”楚良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

“非常重要的人，非常重要的人。”仙女念叨着这一句转身进了竹屋。

楚良看着仙女一副失落的神情，也皱起了眉头，不过当然不是愁他人之所愁，他还没有那样的心胸。他皱眉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仙女似乎对人世间的情感是一片空白。

“难道她一直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从来没见过其他人？怪不得她在见到我时很是惊诧。如果是这样，那她怎么不离开这？难道她根本就不知道怎样离开这，还是她不能离开这？还有她所说的平等交换是什么？为什么她看起来对于我能不能离开比我还着急？平等交换，平等交换，难道是，肯定是。”楚良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想通了问题后，楚良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看着那五个果子，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他并不知道哈姆雷特也曾经有过这样类似的问题，要不然一定会找他好好探讨探讨。

这一天楚良过得太累了，也不知道被抽飞了多少回，幸亏他没有肉身，估计有也要被抽烂了。肚子中空空如也，面前的果子又不知道该不该吃，嗨，梦中自有琼浆液，梦里自有玉露汤，所以最后楚良还没弄明白这个问题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楚良，起来了。”仙女经过昨晚对楚良的态度似乎温和了不少。

“嗨，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啊！你，你的眼睛怎么了，你昨晚没睡好？”楚良看着仙女脸上黑黑的眼圈，笑道。

“我从没睡过觉，睡觉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仙女睁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问。

“真的假的？没睡过觉，那怎么昨天没见你有黑眼圈，今天就有了？”

“我晚上都是入定练功，只是昨晚想了一些事，没有练功，今天就成这样了。”

“昨晚想事情，什么事情，不会是想我吧？”楚良调侃道。

“对啊，我一直在想你说的那些话。”仙女很直白的说

楚良听到“对啊”时，差点以为这个世界的老鼠能给猫当伴娘了。之前还横眉冷对，一会儿就变成甜言蜜语了，还彻夜的想你，不是非奸即盗，就是脑袋被门板夹了。可是仙女似乎不属于奸盗之列吧，而脑袋被门板夹过的仙女，似乎…

幸亏仙女说明了想的是那些话，不是说话的人，要不然楚良一定会以为自己的脑袋笨门板夹了。楚良叹了口气，解脱中带着遗憾，定了定神说道：“怎么，你不明白？哦，摇头，那你没有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

“我不知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是谁，也从未思念过什么人。”仙女的表情明显得很沮丧。

“来，咱们坐下说。”楚良不知怎的，突然间同情心泛滥。（不对啊，楚良似乎不是这种人啊，肯定有阴谋。）

仙女看着楚良想了想，最终好奇战胜了对楚良的讨厌，不过还是隔了一段距离坐了下来。

“你的父母呢？”楚良开始循循善诱。

“父母，父母是什么？”仙女刚说完，楚良脸上就露出果然的神情，不过一闪而逝。

“哦…”楚良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算了，还是去森林打水吧。”虽然这样说，但楚良并没有动，他在赌，赌面前的仙女渴望得到答案而求他。

“我知道我问的问题很愚蠢，但是我真的想知道外边的世界是怎样的，你能不能告诉我？”仙女看起来真的很单纯，而且也很可怜。

但楚良并没有为自己在设计一个单纯的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似的仙女而感到内疚，尽管这个仙女还救过他。他的嘴角浮起了神秘的微笑：“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条件是什么？”

楚良翻了翻白眼：“条件，就是我告诉你外边的事情，但你也必须要回答我的问题。”

“没问题！”仙女欣快的答应了

“那好，我们一人问一个问题。我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父母就是生你的人。”

“生我的人？我不是人生的。”

听到这句话，楚良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不，不是人生的，那你是哪来的，不会是树上结出来的吧？”

“不是，我本来是一把上古神剑的剑灵，经过数万年的修炼，才化为了人形。而且我也不算是人类，我是纯能量体。其实你也是。不过构成我们的能量不同。”仙女解释道

“剑？剑能孕育出人？我的天啊，这也太疯狂了吧。还有那个，那个纯能量体是什么？”楚良再次听到了超出他能理解范围的事情。

“剑当然也可以孕育出人，天下间凡具七窍者，皆能修炼成人形，然后修炼成神仙。比如说一棵树，如果它所在的地方灵气足够多，而又没外界的干扰，经过百年或者千年吸收天地间灵气，那灵窍可开，从此就会有了人一样的智慧，再经过很长时间的修炼就可以脱去树形而化为人形。但要经过天劫。成功的度过天劫的就成了妖一族的了。在经过千年乃至万年的修炼，经过数次天劫，可也脱去妖身而成为神仙。”

“等等，天劫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是规则。”

虽然仙女侧着脑袋的样子很是可爱，但楚良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他现在听到的是在他的那个空间中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世间万物皆可成神，这似乎与上帝宝典中说的不一样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楚良对仙女说的话很是怀疑，如果真如他所说，那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就算是在帝国的通史宝典中也不曾听说过，不可能数万年没有一件这样的事情发生吧。

“我，我也不清楚，反正我的脑子里就是有这些东西，再说我就是这样来的啊。”仙女虽然不知道怎么来的，但她举得例子却是事实在在的，这让楚良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当然不是指对仙女，而是对他一直以来坚信的神明，他的坚定的信仰似乎开始动摇了，这对一个信仰光明神的他来说是绝对不允许的，但楚良实在找不出什么东西可以否定仙女所说的，因为事实胜于雄辩。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数万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中那些经过修炼化为人形的妖去哪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可能只有一两个能修炼成妖的吧，但是为什么从来没有过他们的记载呢？上帝宝典中说神明是永恒的，不变的，也是唯一的，这与世间万物皆能成神完全是背道而驰吗！

出现了两个相悖的观点，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其中一种是错的，要么两者皆错。但是有仙女这个例子在这，那是不是说上帝宝典是错的。如果是这样，那没有妖的记载这一点又无法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神明是唯一的，当然指的是上帝，而上帝又册封了九大主神帮他管理这个世界，从此再没听说还有成神的。可是那些妖真的都没能修炼成神？这也不太可能吧！难道是传说中的魔族？也不对，魔族自成一个种族。神是唯一的，唯一的，如果神明为了维护这个唯一而将他们都，不不，不会的，不会的，神明是正义的化身，怎么可能这样所！那世间万物皆…世间万物，人也属于世间万物，那人当然也可以修炼成神，可是也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先例啊？为什么？为什么？难道真的是……

仙女看到楚良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脸色一会儿是疑惑，一会儿是恐慌，嘴里还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好奇道：“你怎么了？什么不可能？”

楚良从思考中清醒过来，不自觉地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没，没什么。对了，那纯能量体又是什么？”

仙女虽然不谙世事，但还是看出了楚良是在掩饰什么，不过也没追问：“纯能量体就是完全由能量凝结而成，这不像人一样有肉体。就说你吧，你现在也是纯能量体，是由灵魂力凝结成的纯能量体。不过你比较奇怪。”

“奇怪，我哪里奇怪了？”楚良摸了摸鼻尖说道

“一般由灵魂力凝结成的纯能量体，灵魂力会渐渐的消散最终化为天地间的能量，可是你却没有，而且一般的灵魂力纯能量体中也会含有杂质的，可是你的身体中，没有一丝的杂质，难道不奇怪吗？”仙女好奇的看着楚良，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这估计是把我从来的人弄的吧，具体我也不清楚。”楚良再次摸了了鼻头说道：“对了，你真的从来没出去过？”

“是啊，我是由剑灵修炼而来，一成人形就是在这个地方了。所以我才说我不知道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思念是什么。”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你很想出去，到外边的世界对不对？可是你却出不去，但是把我带来的人说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作为条件，他们要你对我做一些事情，是不是？”看到仙女点头，楚良问道：“那他们要你对我做什么事情？”

“他们说你太弱了，要我提升你的实力，还要我把我知道的那两种修炼功法教给你，等到你可以开辟异次元空间的时候就可以把我一起带出去了。但是在告诉你之前，你必须先通过那片森林。”

“修炼功法，这跟通过森林有什么关系？难道森林后边藏着什么东西？”

“没什么，除了一口泉水，没别的了。”

“那你所说的修炼功法是什么？”

“那是盘古大神留下来的，至于是什么要等你通过森林之后才能告诉你。”

“盘古大神？盘古大神是谁？”

仙女像看小白一样看着楚良：“难道你们都不知道盘古大神是谁？怎么可能。这天地就是他开辟的。”

“开辟天地？上帝？”楚良瞬间想起了自己做的梦：“他是不是用一把大斧子劈开了一片灰蒙蒙的雾气，就形成了天地？”

“对啊，你不是知道吗？不过那灰蒙蒙的是混沌，那些像雾气一样的其实是混原力凝结成的。而且孕育出我的那把剑就是盘古大神炼造的。”

“他，他不是上帝吗？”楚良睁大了眼睛不解的问：“怎么又成什么盘古了？是不是不同地方的两种称呼？”

“上帝？没听过。这是你们的叫法吗？真奇怪。”仙女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笑了笑，真可谓清水出芙蓉啊。

“就是嘛，多笑笑，这多好啊！”楚良趁热打铁，也笑着说：“没想到我们竟然信奉同一个神！”

可是说到这里，楚良的笑凝固住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是他的那个梦：“上帝，啊，就是盘古，他是不是已经死了？”楚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似乎很害怕得到答案。

听到楚良的夸赞，虽然还有点芥蒂，但心里却有些高兴。仙女说白了就是一个与世隔绝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虽然实际年龄让楚良叫一声祖奶奶都是楚良在赚她的便宜，但是她的心智却如同四五岁的孩子，而之前的讨厌完全是由于对丑恶事物的排斥，但是现在，心中对楚良的排斥已经少了很多了，毕竟楚良的存在让她摆脱了孤独，还让她有了到外边世界的希望。所以现在对楚良的疑问那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是啊。至于是怎么死的我就不知道了。”

“死了？死了？怎么会死了？”楚良的脑袋再次陷入了混乱。

难道那真的是梦？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梦？我从来不知道天地是这样开辟的，怎么会做一个与事实近乎相同的梦？如果是真的，那上帝宝典中的上帝造天地是怎么回事？难道上帝宝典中说的是假的？不是上帝造的天地，而是盘古用斧子开辟的天地，盘古大神，他也是神明，那么神明的唯一性不就…，这样那万物皆可成神就应该是对的了，难道真的是他们为了维护这个唯一性，就把那些修炼者都，都杀了？不可能的，这绝不可能。

楚良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现在他所得到的信息几乎推翻了他以前关于神明的一切认知，他心中的信仰开始崩溃了，尽管他不愿承认这是事实。因为如果他的推论是正确的，那么他所知道的神明不仅不是正义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毫无情感的杀戮者，这要让楚良如何接受？他信仰了近20年的神明竟然是毫无情感的杀戮者，这种事情放到谁的身上也将是一场灾难，一场心灵上的灾难。

“你怎么了？”仙女看着楚良的脸又开始扭曲，关心道。

“我，我没事，我只想静一静，像一个人呆一会。”说完楚良慢慢的站起身来，晃晃悠悠的朝着森林走去，如果现在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神已经涣散，这样的情况发生在人身上那叫行尸走肉，但是发生在他身上，我也不是到该叫什么了。

仙女看着楚良竟似毫无意识的走向了森林，出于担心也跟了过去，却发现楚良还是毫无意识的走进了森林，结果当然是被抽飞了出来。接着站起来，在走进去，再被抽飞出来。进去，飞出来，进去，飞出来……就这样一边一边，楚良似乎已经毫无感觉了，也毫无意识，只是这样机械的重复着。

仙女在旁边看着，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与世隔绝的她并不知道这是心灵趋于崩溃的表现。更不知道现在的楚良需要别人的安慰，需要将心中的悲哀发泄出来，要不然等到心灵震的崩溃了，那就是哀莫大于心死了，也就无法挽回了。

仙女虽然不能理解楚良的做法，但是她感受到了楚良内心的悲痛。女人天生的母性被激发出来，所以她在看到楚良被抽飞了出来后，立刻飞了过，紧紧地拉住他：“楚良，楚良，你回答我，你这是怎么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种歇斯底里的带有哭腔的吼叫让楚良的心中有了那么一丝的清明：“怎么了？怎么了？”楚良呆呆的回了两句。

突然，楚良也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怎么了？我他妈的怎么知道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是为什么？”

挣脱了仙女的手，楚良一边喊叫着，再次冲向了森林，当然还是被抽飞了回来。接着楚良爬起来再冲，因为他感觉每次被抽的时候，心灵的痛就会轻一点，虽然仅仅是一点点。

被甩出去的仙女被楚良彻底的吓呆了，在楚良来之前，她连人都没见过，又怎么会见过这种情形呢。但是看到楚良被抽飞回来，仙女再次扑了上去，这次不是拉是抱，紧紧地抱住了楚良，虽然纯能量体注定没有眼泪，但声音表明了仙女哭了：“楚良，你到底怎么了，你回到我，那样我也可以帮你啊，你告诉我啊！呜呜，你告诉我…”

楚良却毫无反应，还是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向着森林冲去，不过这次却把仙女带上了。当然结果还是被抽飞了出来。但是仙女本身修炼的功法却保护了他们，这让仙女瞬间醒悟过来：先制住他在说。

仙女在楚良快要冲入森林的时候，在他的背上轻轻的一拍，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声戛然而止，紧接着，楚良就软软的躺了下去。而仙女昨晚上思考了一晚，本就有些疲惫，今天为了楚良几乎是精疲力竭，终于抱着楚良缓缓的睡去，开始了她人生的第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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